2.
从梦境中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,身上盖着一条散发消毒水气味的白色被单。环顾四周,显然是一副医院病房的场景,安静得可怕。正对着自己的是一面挂着钟的白色的墙壁。在这间死气沉沉的单人监护病房里,仅有我一个活物。
“啊!怎么?!”我努力按压着自己沉重的头颅,强迫自己去回忆起什么。突然感到手臂一阵酸痛,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已被钢针穿透,一刻不停地从外面输送进这“不知道是什么”的透明液体。
我什么都想不起来,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?我为何会躺在这冰凉的病床上?墙上挂钟指针指向下午四点整,根据昨天仅有的最后一丝记忆算起来,我应该是昏倒了整整一天,也就是24个小时,且可能更多。
昨天上午,在金陵大学旁边的信息公司里帮上司翻译了些材料。中午在江城中学对面的咖啡吧里和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们聚了一聚,同时也庆祝杨哥的出狱。下午三点离开咖啡吧大家便各自分散,而我独自一人潜入破旧的学校废墟。最后参观了曾经呆过3年的3班教室。
接下去的记忆呢?我怎么了?脑细胞被谁吃了?
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从外面走进一个高挑的少女和一位护士。这身着时髦卫衣脚穿耐克janoski板鞋,身上发散出薰衣草独特沁香气味的,是我最近同居的女朋友,沫沫。
“你醒啦。”沫沫微笑着,关心地说。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甜味。我喜欢她的声音,也许就是这一点,才让我喜欢上她的。
“下午好,沫沫。”伸手向她打了个招呼。同一时间,护士打开了我身旁的一扇窗户。霎时间,我感觉外面清新的空气使自己的大脑瞬间复活过来。我扭头,无力地问沫沫:“我怎么了?”
“在江城中学的教室里,你的手指被毒蛇咬了一口。还好被一位工人及时发现,否则再晚个十来分钟,你就完蛋了喂!”沫沫双手插腰,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,大声喊。而我自己清楚知道,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的这段日子,她一定害怕极了。担心着我的安危,没睡过安稳觉。
我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被沫沫阻止。我静静凝视着沫沫清秀的面孔,她并未化妆,苍白的脸色,眼圈发红,哭过的痕迹显而易见。
沫沫不是处女,至少在我遇见她之前,早已不是。
我们是在高三补习班里认识的,那时她常常画着浓妆去上大课,作风特立独行。我同桌老丁是她高中同学,他戏称她“阅尽男儿无数,**松紧自如。”老丁也说她对感情不专一,时不时看见沫沫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孩在打交道,一起吸烟、蹦迪。
老丁的一番言论,使我对这坐在我前面一排的女生产生了更大的兴趣。放学的当晚,我就要到了她的电话以及QQ。我们的进展飞快,从第一次约会、到一同看演奏会、酒吧之夜、最终上床。仅用了4日我们便奇迹般完成了这套例行事宜。等到大学一年级,我们在校区边干脆租了套一室一厅,直接同居了。
也许是性的催化作用,本该无聊的生活逐渐变得有趣起来。
我觉得,性是一种磨合情人之间的矛盾、抵消人生活上的压力、对抗世俗思想的最佳良药。
几天以后的6月15日,我再度来到赛尚咖啡吧。只是和上次不同,我没有和任何人一同到达这里以及毫无目的的,纯粹消磨时间。我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,坐了下来。向服务员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。
我仍是没有带沫沫,这段时间,我有些想远离她的意思。我更不想让她与我的这一帮狐朋狗友认识。
坐在咖啡吧二楼,从落地玻璃窗从里面向外看。对面的学校,终于迎来了建筑公司而寿终正寝。强大的推土机正在一点一点将我们的回忆撞坏,破碎、最终消灭。我缓慢品尝着这,咖啡与威士忌浓度五比一的饮料,也同时以局外人的身份回味双眼所映入的世界末日般的场景。世界末日?我胡思乱想什么?在玻璃呈现的反射中,我猛地看见自己的身后,有双眼睛正窥视着我!随时间推移,眼睛慢慢近了。等我回过神,转头一看,她已坐到我面前的位子上。
她是一个年轻女子,瞥一看脸和初中同学黄爱华十分相似,但是比黄爱华胖一些。皮肤也较为粗糙。她画了很浓的眼线,年龄在像是25岁左右,不会超过30岁。她的眼神泛出的浑浊之气,使我不寒而栗。
“这位先生,你有难了。”她毫无感情地说道。双手藏在桌子底下,因此我难以判断她的心理状况。
“什么意思?”我接着问。难道我真有大难?为何此人会找到我?总感觉她并不是一个街头骗子。
“几日以后,你和你的朋友们将会行走独木桥,掉下去的人就没救了。”说罢,女人从身上的袋子里取出12个铜板,一个个从高处依次掉落。瞬间,房间里响起了一阵铜板落下的清脆响声。
12块圆形方孔钱在桌面上呈现出一副奇特的景象。一片散乱。令人感到奇怪的,是这里并没有风,不知为何钱币以次掉落得如此不规则,同时间隔距离诡异的大。
气氛凝滞了。女人认为正北方向有大凶之象。说完,她戴着一副恐惧的表情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我的身边。而当她转身的那一刻,女人的口里说出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:
“养蛇者,必死。”
最后,我并没有忘记一件事,便是从钱包里抽出5张百元大钞,放在桌上。女人见况,转过身,嘴里念念有词,看都不看我,一把将钱收入自己囊中。结果又回头走了。
这样一来,我总感觉刚才她慌张离开的神情是装出来的,为的是我口袋里的钱。
算命给钱,是他们通灵者之间的潜规则。一年前我曾找人为我的高考算过一卦,那次因此从我的钱包中流出了一千元零花钱。
下午回到家。我不知所措地平躺在二人大床上,手里摆弄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,这是我新买的,以前的那个早就烂掉了。沫沫还在图书馆。
现在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拨通毫米的电话。因为他有个怪癖,便是将千奇百怪的生物养在家里,最近刚从广东的蛇商那里花了几百元买回一条金环蛇。放在他家客厅的玻璃养殖箱里。
按照算命那女的给我的说法,他最有可能第一个被杀。
谈到死亡,它其实离我们很近。
记得初中时代,杨义留级之前,在他原本的班级里,发生了一起残忍的“学生用强酸杀死老师”的案件。
语文教师华某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。时常酒醉时到班里教课,走路都走不稳。并且脾气十分恶劣。有几次甚至带自己的酒瓶子到班里,一边喝酒一边上课,同时骂人。因此学生们都异常讨厌这位语文教师。就这样,有些学生想到了一个整蛊老师的办法,就是往老师的酒瓶子里倒一些粉笔灰来捉弄他。
然而,却有一回,班里的一位不知名的学生,上课时竟暗自将老师的酒瓶换掉,掉包成早已准备好的强酸。结果,酒鬼便不知不觉地一口气喝了下去。遂在众学生面前当场器官腐烂死亡。
结果肇事学生被警方查到。却因犯罪者年龄未满14周岁,而没有被判刑,仅是承担部分民事责任。结果学生家长仅仅赔偿死者家属十几万元就将事件草草了之。
为什么学生要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?后来这奇葩同学告诉我,当初他试图杀死华某的动机仅仅是:华某在家长会上当众批评他的品行。使这好胜的少年失了脸面。且因华某期中考试的作文给分太低,就下狠手杀害自己的语文老师。
犯罪动机是多么天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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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神秘女人告知“养蛇者死”的当天晚上,我打了个电话给阿奇。
“什么‘养蛇者死?’任杰,你疯了吧?!算命的你都信?毫米养蛇不会有事的啦!”电话的另一头响起阿奇这独特沙哑的嗓音。背景声音非常杂乱,似乎在饭店里,看起来他根本没兴趣搭理我。
“果然。其实呢,我也不想相信,可惜我已经为此付掉了五百元钱耶,怎么办,实在担心他。”我有些语无伦次,心理充满矛盾。说完我觉的自己没救了,这事情重要程度跟钱有个毛关系啊。可惜恐怕说下去会引起对方的不高兴,便想将电话挂断。但是阿奇这时却又认真起来:
“那么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呢?”他问。
“那家伙不理我,手机也不接。”我回答。
“啊,算了,反正明天也要去他家玩,顺便看看他去。”接着他挂断了电话。
但愿这一切只是骗人的。算命的女性只是信口胡说而已。
今夜,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心理总是恐惧朋友的死亡,虽然死亡之事是在将来发生的,可血腥的一幕幕却清楚地如走马灯般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浮现。
沫沫躺在我身边,安稳地睡着,也许女孩这几天太过劳累。**的事情也就暂时不去想了。她曾经说过,“她不需要什么蒂芙尼,只要能一直靠在我身边就够了。”
于是,她说这句话的第二天,我便陪她去专卖店买了一条蒂芙尼钻石项链。
上个礼拜,我陪沫沫去批发市场购买了几百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,回家一看,没有几个是完好无损的。没做好以及碎裂有缺口的占多数,这使我们有些沮丧。沫沫喜欢调配香薰,因此我们需要香薰瓶子以便随身携带。这回,我们去了专业的香薰店购买玻璃瓶。
沫沫染了一头咖啡色秀发,穿着暴露许多的超短裙,脚踩一双高跟鞋,肩上挂着我为她买的粉红色香奈儿包包。她纤细的两小臂勾着我的手臂,身体半靠在我的身上,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。走在喧闹的大街,引来不少男女嫉妒的目光。
我们两人走进江城最大的奢侈品商场“江城中心”。映入眼帘还是清一色的女用化妆品。沫沫将我拉至那家香水店,便离开我,一个人睁大双眼,选购商品。
虽说我不是不喜欢逛街。但也十分讨厌商场的楼层设计,他们将化妆品和金银珠宝首饰摆在第一层、将女鞋专柜摆在第二层、将女装专柜摆在第三层、甚至将童衣都摆在第四层、而第五层才是我们男士用品。换句话说,男性必须陪女性逛完四层才可以满足自己的需求。果然真能体现商场老板的用心良苦。
每次陪女孩逛街,总要付掉上万块。谁叫我是男人呢。
漫漫长夜,我们花费一万五千六百元,花了三个小时走完前五层(后2层的楼梯都是坏掉的)。西天取经二人终于到达了旅途的终点——六楼的香薰店。
“不给力啊,老湿!”沫沫看着我因爬楼梯而显得疲惫的神情,用戏虐的口吻对我说道,而她的手上,拎着的大包小包足有好几个。
我不管她,一个人独自向终点走去。
极为巧合的是,在阴暗并散发神秘气息的香薰店里,我遇见了阿奇。只见阿奇独自到这里买了些精神药物以及香薰,神经兮兮地时不时地避开我的视线。当他正准备离开。这时候被我叫住了。
“阿奇!”我跑上去,试图拖住他的脚步。他却没有应答,头也不回。见况,我只能走到他面前,将他身体挡住。
“干什么?!”阿奇低吟。
“你说干什么?为何不回答我。”
“你这个魔鬼!”脸色黯淡,青筋爆出,阿奇露出惧怕的神情。
“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?!”
“毫米,毫米他死了!今天早上我发现毫米的尸体了!他肯定是被你害死的!”
阿奇的言语就如晴天霹雳。过于强烈的事实让我一时难以相信,太快了,咖啡屋女人的诅咒灵验了,毫米死了,会不会有下一个?他还说了我有危险?
突然之间,我猛地看见了阿奇手臂上的那一条蛇形纹身。
此时此刻,“养蛇者,必死。”这句女人的言语,再度充斥着我的大脑。其他的一切,我已无法顾及。
绝对,绝对要将这件事尽快解决。视线穿透天花板,我垂直向天望去,好似发誓一般,悲伤地怒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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